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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舞的红宝石——红玉喉北蜂鸟
金文驰
(发表于《大自然》杂志)
“娇小的鸟儿……如此迥异于我们(旧世界)的鸟类,真是一个奇迹。” ——克里斯托弗·哥伦布, 1492年10月21日
蜂鸟是现存最小的一类鸟,隶属于蜂鸟目下唯一的蜂鸟科。它们体型娇小,羽色艳丽,雄鸟比雌鸟羽色更为鲜亮,主要以花蜜为食。蜂鸟急速穿行于花间枝头,羽毛在阳光下闪动着耀眼的金属光泽,宛如一颗颗飞舞的宝石。它们不仅能像直升机般悬停花前,更能倒退飞行,仅这一倒退飞行的本领便能让其它鸟类自叹弗如。航海家哥伦布1492年首次抵达美洲,他在西印度群岛看到蜂鸟后不由赞叹:“娇小的鸟儿……如此迥异于我们(旧世界)的鸟类,真是一个奇迹。”
其实在我们旧世界,有一类和蜂鸟体色与习性极为相似的太阳鸟。有趣的是,蜂鸟的近亲并不是太阳鸟,而是以雨燕为代表的雨燕目鸟类。目前已知的蜂鸟约有320种,在南美洲还有很多新种尚待发现和命名,仅含97个种的雨燕目和蜂鸟目比起来在体量上就显得有些单薄了。有假说认为,蜂鸟的雌雄鸟形态差异是其多样性的“引擎”,加快了种的分化与形成。
蜂鸟严格分布在北至北美洲阿拉斯加,南到南美洲火地岛间的广袤区域。有人说在美洲任何地方开辟一个花园,都会有蜂鸟来访。此话虽有夸张之嫌,但也不是没有道理。从海平面的低地到海拔超过5000米的安第斯高山,人们都能发现蜂鸟的身影。蜂鸟的多样性中心位于南美洲安第斯山脉北部的热带和亚热带森林。仅有23种造访墨西哥以北的北美洲地区,这其中只有一种蜂鸟在密西西比河以东的地区繁殖,这就是红玉喉北蜂鸟(Archilochus colubris)。
空中霓裳
红玉喉北蜂鸟算得上是北美洲最为知名的蜂鸟,这一知名度的得来主要是因为其繁殖区域位于北美东部。这一北至加拿大南部,南抵墨西哥湾沿岸,西起美国大平原,东到大西洋西岸的区域不仅辽阔,而且人口数众,于是红玉喉北蜂鸟便有了很好的群众基础。它也是北美洲东部体型最小的鸟,如果从喙尖一直量到尾端,全身长度也就在8-9厘米,黑色的细喙通直,并没有明显的弯曲,长度约为2厘米。它们的身躯是如此娇小,成鸟雌鸟体重不超过4.5克,成鸟雄鸟体重仅为雌鸟的三分之二,还不及3颗曲别针的重量。
“红玉喉”一名源于成年雄鸟红宝石般的喉部羽毛。虽然乍一看还让人以为其喉部是黑色的,不过从特定的角度看去,喉部鳞片状的羽毛闪出亮红色的金属光泽,直逼人眼。随着角度的变化,喉部在阳光下呈现出金黄、绯红、亮紫各色。加上其身体上部的羽毛在阳光下也泛出翠色的金属光泽,如同彩笔绘空,难怪鸟类作家彼得•杜恩赞叹蜂鸟“令彩虹也黯然失色”。早在19世纪,红玉喉北蜂鸟因其羽色靓丽而被大量捕杀,整只鸟儿被做成标本,成了当时欧洲女士衣帽上的时髦饰物。
红玉喉北蜂鸟成年雌鸟和雄鸟体色相近,不过没有雄鸟喉部的艳丽羽毛,眼下也没有一道黑色的痕迹,身体下部羽色较雄鸟更浅,几乎为灰白色。雄鸟喉部的红宝石光泽并不是与生俱来的,而是一片片从灰白的底色中长出。因此当它们在空中急速飞行时,人们往往把它们误认为雌鸟。
在飞行过程中,红玉喉北蜂鸟双翅扇动极快,每秒可达70次以上。以至于它们在空中悬停时,用肉眼观察都不能分辨其翅膀的具体形态,只见其身体两侧各有一团灰雾紧随,还伴有轻微的蜂鸣声。如果不太了解蜂鸟的分布,再加上观察距离远,人们确实容易把一些在花前悬停吸蜜的天蛾科昆虫误认为是蜂鸟。不过蜂鸟迅疾的飞行实在让蛾类难以望其项背,蜂鸟行云流水般在花间穿梭,忽而空中刹车,停在花前,旋即又急速转移到其它花丛中。若想要让目光捕捉到其踪影,就得大幅度“摇头晃脑”,还不一定能跟踪成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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